月奪

知道被人啃咬撕扯的滋味吗

肌肉崩裂

温热的鲜血到处飞溅

呼吸急促而杂乱

骨头和筋一点一点的被啃咬弄碎

意识越来越弱

让人感觉窒息的铁锈味

然后身体变成了只剩下肉块

 

 

——喰·After——

 Shaka x Aiolia

 

 

“哥哥！你在哪里？不要躲起来，出来见见我。”寂静的狮子宫内唯有艾欧里亚奔跑的脚步声。呼吸声愈发浓重，汗液沿着额头向着侧脸滑落下来。怎么回事，感觉到身体变得沉重起来。圣战已经结束了一个月，旧伤应该已经完全恢复，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站在狮子宫的出口处，右手扶上宫殿的柱子，那一丝丝的凉意传达进来。抬头仰望天空，光明正被夜幕渐渐掩盖。艾欧里亚紧抓胸口处，感觉到血液在体内倒流窜行，无法阻止它们的流动错乱。倒退了几步靠在柱子上，大口喘息起来。

 

“哥哥……为何要从我身边离开……”

 

“你的哥哥，射手座的艾俄洛斯已经不存在于此。”

 

突然发起的人声从通往处女宫的方向传过来。艾欧里亚抬起头看向一身黄金圣衣装束的男人。“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艾俄洛斯永远不会再回来。”

 

“为什么？！！”艾欧里亚冲出去紧抓沙加的双臂，那袭冰冷感从圣衣上传递过来。

 

沙加保持着闭合双目的姿态，微微抬起的额头看向愈发浓重的云彩。“是你杀了艾俄洛斯，艾欧里亚。”

 

“不……我并没有……”

 

“每一夜，每一夜不停的啃食他的骨肉，在一次次的欲望之中对他极尽伤害。”

 

“骗人……我……？”

 

“面对现实吧。艾欧里亚。”沙加将艾欧里亚的双手拉开，凑近了眼前人的耳畔，“承认自己是个怪物，是你将至亲之人碾碎。”

 

“胡说！！”艾欧里亚猛推开沙加的身体，一双愈发红透起来的眼睛被这夜幕渲染的漆黑。

 

“等离子光速拳！！”

 

“不动明王。”

 

两道金色的光芒相互碰撞，将狮子宫前的台阶碾压为碎石，随着碎石的飘扬和滚动，第二波攻击再次打过来，但他始终无法攻破不动明王的防护。

 

怎么回事……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双拳发麻，是受到沙加所说的话的影响吗？不对……这种从体内翻腾而起的饥饿感……“唔……”抬起手抚摸上唇，能够感受到这里曾经沾染了什么东西的味道，现在闻起来如此美味。

 

再次扬起的额头瞪视着眼前人，只要双手双脚还能移动，就要继续下去，为了寻求真相。

 

“闪电光速拳！！”

 

“……”艾欧里亚，你是否在被欲望所驱使，在这逐渐被夜幕遮盖的大地上，嗜肉的本性是否再次觉醒。就让我来验证一番吧。

 

沙加调整了手指的姿态，原本闭合的双目缓慢的睁开。“天舞宝轮！”

 

……时间被凝固起来，身体在这份禁锢当中漂浮起来。无法移动，甚至连呼吸也变得缓慢起来。

 

沙加向着艾欧里亚的身旁走过来，抬起的手掌握上艾欧里亚的颈项。“人类是如此脆弱的存在，将肉体毁灭，灵魂没有归处。挣扎，哭泣，等待着轮回。”逐渐加大了手指拿捏的力度，可以清晰的听到手掌之中传出的骨骼的悲鸣声。

 

“艾欧里亚，被隐瞒真相的你同样有罪。因不知之罪，因伤害之罪。在我的五感剥夺之中，向你所夺去的生命忏悔。”

 

“触觉剥夺——”

“听觉剥夺——”

“……”

“……”

 

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那是一种沉沦入一片黑暗的感觉，但是并不感觉到恐慌。连原本的焦躁与不安也一并消失了。对哥哥的思念也似乎渐渐淡薄起来。死亡……原来可以如此宁静。但是，我还未知晓哥哥如今何在，如果沙加所说的是事实，那么一定存在有自己所做作为的痕迹，想要将之找出来。连哥哥一并……

 

“被剥夺五感的你似乎还有所迷惘。这份浮动在你的心中留下对生的依恋，那么，唯有将这份执念一并夺去。”

 

伴随着雷雨的轰鸣声，眼前的那具身体向着台阶重重的砸下去，带起了污水的泼溅。艾欧里亚的侧脸被浸泡在水中，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

 

沙加抬起头仰望天空，那一抹浓重的黑暗比之前更加强烈。夜幕已经降临，藏在艾欧里亚体内的血液逐渐沸腾起来。从他擦伤的额头之上蔓延出一道水痕，鲜红色，带着生命般将艾欧里亚的身体包裹起来。犹如小宇宙一般。沙加蹲下身体抓起艾欧里亚的头发，看着那张已经昏迷过去的脸庞，似乎有些潮湿感挂在眼前人的脸庞上，是雨水，亦或是泪水，已经无法分辨。

 

一股甘甜的气息在唇前缓慢的浮动着，想要将之停留在这里。但是身体如此沉重，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异常吃力。艾欧里亚唯有继续保持目前的状态，身体稍稍有了感觉，隐约听的到周身的雨滴声，被剥夺的五感在逐渐恢复当中。他唯有安静的等待着，等待身体可以动起来。

 

雨水渐渐小了起来，温度比起刚才也高出许多。他感觉到唇角有什么东西在滋润着，这干涸的咽喉在渴求着被填满。艾欧里亚微微动了动手指而后紧握住，用双臂撑着身体坐起来。天空已经完全放晴，却因周身所笼罩的小宇宙感觉不到外面的温度。他抬起头看向小宇宙的发起源，看那一身便装坐在自己不远处的沙加，正端起着一杯茶水轻啄。

 

“……沙加。”

 

“被剥夺六感的感觉如何？”

 

“就像做了一场梦。”

 

“但是，我始终无法排除你体内的怪物。它已经与你的血液融合，唯一的方法只有杀死你。”

 

“如果要动手，刚刚不是很好的机会吗？或者你想要证明无论何时都有杀死我的实力。”

 

沙加将茶杯搁置在一旁，将包裹两人的小宇宙逐渐抽离。伴随着不动明王的收回，艾欧里亚感觉到身体再次沉重起来，就像是压抑着身体本能的力量被抽走一般，从体内升腾而起的血液充上他的大脑。交错，逆流，膨胀。胃部的痉挛与来自咽喉深处的饥渴。

 

艾欧里亚将双臂伸开拥抱了自己的身体，伸展开的双手在臂膀上抓出两道深痕。沿着手指所滑过的地方鲜血从皮肤下渗透出来，沾染在他的手掌中。“血……肉……”无法阻止内心对血肉的渴求感，这种饥饿的感觉，从身体的深处奔涌而出，冲撞着他的理性。

 

“啊啊啊啊——”连眼泪的腥咸气息都是如此美味的存在，它们沿着自己的脸庞滑入口中，想要更多，更多一些……艾欧里亚将手臂抬起来向着唇靠近过去，微微转动的眼珠盯视着被抓出血痕的伤口。逐渐张开的唇齿对准流淌了鲜血的地方猛然咬下去。

 

沙加及时制止了艾欧里亚的自残行为，从身后将艾欧里亚整个人拉过来推靠在狮子宫的断壁之上，尖端刺痛了他的后背，可是比起内脏在体内的翻搅，疼痛所带来的快感更加舒服一些。逐渐放大的脸庞带着一股清香的气息在艾欧里亚的鼻前掠过。鲜活的肉的味道。艾欧里亚发出一阵笑声，眼泪随着身体的抖动滑落下来。

 

“为何要阻止我？沙加……让我食用自己的肉，这样便不会再伤害任何人！”

 

“你会死。”

 

“哥哥已经不在了……这样的身体……我真的还活着吗？告诉我啊！”

 

沙加抬起双手托起艾欧里亚的脸庞，逼迫对方只能与自己对视。“你真实的活着，艾欧里亚。你的生命不再只属于你一个人，还有你哥哥的爱。”

 

沙加将围绕在身体上的衣物拉下来，将艾欧里亚的头按压在自己的颈项处。“吃我的肉，艾欧里亚。”

 

“不！”艾欧里亚想要挣脱这份桎梏却被按压的更紧。眼泪无法抑制的流落下来，它们沾染在沙加的身体上，温润的潮湿感。

 

“我不希望你死去。”

 

“你没有任何义务为我做这些事。”

 

“比起一条即将逝去的生命，我只是贡献出自己的一些血肉。”手指的力度加深，感受着怀中人愈发急促的呼吸。已经到达极限了吧，如果再不食肉，恐怕会有危险。沙加将艾欧里亚拉开自己的身体，伸出手指对准自己的颈项处猛然戳进去，血液瞬间崩裂出来，它们泼溅上自己主人的侧脸，缓慢的撕扯开，从连接神经与皮肤的地方，鲜红的血肉被剥离下来。沙加的眉目甚至没有一丝晃动，他只是将空出的左手伸向完全震惊的艾欧里亚的嘴唇，强行撬开对方的唇齿，将右手中的自己的皮肉塞进去。

 

“不！！”

 

“吃下去！！这是我的意愿。我要你活着！”被血肉浸染的口腔却并不排斥这种口感，它们是如此美味的存在。血的甘甜，肉沫的芳香，筋骨的酥脆，简直是极致的美感。血肉从唇角溢出来，被栖身上前的沙加舔舐入口中。那个在自己眼前流泪的艾欧里亚，那双湖蓝色的眼眸之中呈现出的那抹色彩，叫做满足与绝望。

 

“艾欧里亚，我将代替你的哥哥成为你的活体饲料，你将与我共生。”沙加的话语如此温暖，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淡漠逐渐被一抹浅淡的笑意所遮盖。

 

晨曦的光线照射进来，艾欧里亚抬起手臂遮挡了这刺眼的光线，微微扭动着身体却触碰上一袭温热。缓慢的转过视线，旁边正睡得安稳的男人发出着有节奏的呼吸声。裸露的胸口上下起伏，颈项上还残留着牙齿的印痕。艾欧里亚抬起手将遮挡了男人眼睛的碎发拨开，手指与皮肤的触碰，传递而来的温暖。

 

“还活着……”无法抑制内心涌动而起的喜悦，那些无法成型的意识转化为眼泪，尽数泼洒出来。

 

沙加缓慢的睁开双眼，安静的端详着痛哭的艾欧里亚，抬起的双臂将对方拥入怀中。

 

“离开圣域吧，一起到我的故乡去。”

 

站在竞技场的顶端，仰望圣域的方向，隐隐约约看得到狮子宫。从现在开始，不再以圣斗士的身份生存，但是当世界再次面临邪恶的侵蚀，狮子座的黄金圣衣将再次绽放光彩。

 

将帽子戴上头顶，微微压低遮挡住了金发。转身的时候正对上沙加凝望过来的视线，那只对着自己伸出的右臂在等待着回应一般。

 

艾欧里亚加快脚步靠近过去，两只手相互贴合，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