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奪

补

帰り道Episode 84〔使者〕

“塔纳托斯，即便是利希河的水也冲不散你体内的渴/望。”修普诺斯将抱于怀中的球体推向身旁，让它独自漂浮在空中，迈出的步伐向着河水中踏进去。

 

“哥哥……”塔纳托斯用双臂环绕了身体，将原本低垂的额头抬起望向靠近自己的修普诺斯。“我要如何做。”

 

“塔纳托斯，也许拥/抱了他才会让你真正了解自己欠缺什么。”

 

“我惧怕着他看向我时的眼神。那是一种透过我的凝视望进记忆深处的追寻。无法抗拒同时无法逃避。”塔纳托斯放松了紧抓手臂的力度，扬起的手掌覆盖上面庞。手心的热度从鼻尖向着额头传递上去。最终将他银色的发丝沾染了一片潮湿。

 

披上衣物的塔纳托斯来到位于房间正后方的花园。这里居住着许多幼小的精灵，它们时常会将歌声献给这片花园的主人。当它们看到塔纳托斯的接近时，下意识的为他带路。经过繁盛的花海，精灵们扇动着未丰的羽翼散开，唯遗留下塔纳托斯与躺于花海中午休的少年。

 

塔纳托斯并没有发出声音，他安静的坐在少年的身前，为更加清晰的观察后者的睡颜，他唯有侧躺下来。艾欧里亚的脸庞就这样呈现在他的眼前。稍稍变长的红色发梢遮挡了右眼。塔纳托斯伸出手指轻缓的触碰上去。来自于少年的体温透过指尖传递过来。令他洋溢出一抹笑意。

 

塔纳托斯起身来到艾欧里亚的身后，躬身向着少年的颈项靠近，将吻贴上去。犹如共鸣一般的光芒自艾欧里亚的伤痕处散发出来，耀眼，充溢着暖意。塔纳托斯收回了这个吻，稍稍离开了一些距离。他就这样盯视着被小宇宙之光所覆盖的地方，缓慢愈合了伤痕的同时，属于那个男人的名字再次出现在艾欧里亚的颈项上。

 

“爱丽舍乐园。艾欧里亚身处那个场所。”沙加将手掌中满溢而出的小宇宙之光紧握起来。

 

“看来是塔纳托斯解开了封印。如此的做法是在宣告即使知晓了他身处何方也无法轻易到达那个场所。”赫尔墨斯收回了缠绕在沙加周身的琴弦，点头示意对方可以活动下身体以查看是否还有其他伤情。

 

“你的治愈能力很强。但是你会帮助身为人类的我，依然让我无法理解。”

 

“我深爱着人类。这不是谎言。”赫尔墨斯在碎裂开的地面上跳跃着向前移动，轻微扭转过来的同时发丝萦绕在他的脸庞上。他就这样看向沙加的方向，片刻之后显露出一抹笑颜。但是很快这份笑意随着涌动而来的气息逐渐凝固。

 

原本幽暗的场所再次被强光所照射。就像这里不再属于冥界的一部分，耀眼又强大的神之力将这片场所激震出异次元的空间感。

 

神之通道就这样蓦然出现在赫尔墨斯和沙加的眼前，纵横交错的时间与空间相互交织，星云置身于浩瀚宇宙之中，深邃而遥远。在这份强光之中，高大的身影从深处缓慢显现。银色的发丝狂乱的飞舞着，逐渐睁开的双眸透露出如银器般冰冷的色彩。

 

「吾名为塔纳托斯。」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张开双臂。伴随着精灵振翅的舞动声另一个人的身影被传送出来，由双脚缓慢的成型，在少年的脸庞完整显现的同时，他将眼神转向沙加所在的方向。两抹蓝相互触碰。

 

“艾欧里亚……！！”

 

少年并没有回应沙加的呼唤，而是再次转回塔纳托斯的脸庞，抬起的双臂勾勒上后者的颈项。

 

塔纳托斯的双臂之中承载着艾欧里亚的重量，在这份凝视之中展露出一抹笑容。“艾欧里亚，你的愿望如果是回到地面世界，那么就让我陪同你一起迎接真正的阳光。”

 

神之通道连接向现世。犹如纹路一般的刻痕相互碰撞搭建出的阶梯延伸着。在光芒的尽头，逐渐映射出清晰的建筑物。

 

——海因斯坦城。

 

塔纳托斯将余光扫向沙加的脸庞。这个在艾欧里亚的记忆中并无差异的男人是怎样深刻的存在呢。

 

「追逐吧，人类。」

 

就像我的内心在追逐着同一事物。如此靠近却又如此遥远。

帰り道Episode 85〔使者〕

“这里便是封印你的场所。”艾欧里亚伸出的手指触碰上布满荆棘的正门，在滑动的过程中刺痛感令他暂停了动作，鲜血沿着他的手指向着掌心滑落。

 

塔纳托斯拉起艾欧里亚的手指将之放入口中吸/吮。略微扬起的眼神看向对方的脸庞。“是我和我的哥哥带来了死亡与永眠。”

 

“不，塔纳托斯……”艾欧里亚收回了手指，紧握于手掌中。疼痛感已经完全消失。艾欧里亚抬起的双眸与塔纳托斯的凝视相互触碰，看那纯净的银色中映射出红蓝之色。“我眼中的你一直都是如此温暖。我已经不会再怀疑自己曾经喜欢着你的事实。”

 

“即便我是带来死亡之神。”

 

“我依然活着。”艾欧里亚将手掌覆盖在胸口处，唇角洋溢而出些许笑意。“你能够感受到吧，体/内血液的流动与呼吸声。”狮子座的黄金圣衣轻缓的覆盖上艾欧里亚的身体，小宇宙的气息将他的红发吹拂而起。在这个逐渐被暖意充溢的场所，荆棘与裂痕从建筑物的表面被清除。

 

塔纳托斯将手掌心覆盖在艾欧里亚的手背上。透过这层触碰让两人的体温相互传递。精灵伴随在塔纳托斯的周身，在两人周围铸造起炫彩的光芒。

 

“这里便是那位少女解放双神的场所。但同时她也释放出了灾难。”赫尔墨斯抬眼环顾四周，如此广阔的占地面积，且荒废了七年之久。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人类驻留此地。依然保留城堡生前主人所期望的样貌。

 

“背负着这份不甘，将希望寄托于那位君主。”赫尔墨斯将拿捏魔杖的手臂抬起对准了喷泉池中央，原本宁静的场所在一阵涌动之后泼洒出水源的新生。在这干燥充溢了死寂的环境里，犹如梦境一般的铺展开。

 

接近傍晚的时刻，赫尔墨斯已经基本修复完成。在环视的过程中可以感知到不同于自身的结界。那便是塔纳托斯所张开的保护网。

 

沙加靠在崭新的外墙上，稍稍扭转的视线看向窗内。隔着这层介质，屋内传出交谈声。塔纳托斯坐在长桌的一边，艾欧里亚从另一个房间走进来，将手中的餐盘放置于塔纳托斯的眼前。微微低垂的额头向着对方靠近。

 

塔纳托斯回应了这份主动的示好，抬起的手指勾住艾欧里亚的下颚处，拉向自己的同时将唇紧贴上去。

 

“即使塔纳托斯加固了结界，但也并不是难到无法解开的程度。沙加，真正束缚你的不是强大的神之力，而是艾欧里亚对你的遗忘。这样下去，你所爱之人将会把你从他的生命中彻底清除。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也许一直以来是我束缚着艾欧里亚，无论何时何地，都希望我在他的身旁。没有给予他足够的自由，没有给予他真正的渴望。这份遗忘也许是艾欧里亚内心一直以来的愿望。”

 

赫尔墨斯向着沙加的正面挥出一拳，但是如此的行为被后者及时制止。赫尔墨斯唯有收回手臂，右手中隐约闪烁而出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脸庞，“我所认识的塔纳托斯也不是如今这般的作为，他冷酷无情，践踏生命。他不懂得怜悯，他的世界只有死亡。但是艾欧里亚改变了他。他想要让这个能让他改变的少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然而这是艾欧里亚真正的念想吗？”

 

赫尔墨斯转身背对了沙加，将看向对面的视线一并收了回来。“一直以来守护着艾欧里亚的你在哪里？你的觉悟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艾欧里亚实在太可怜了。也许他现在更加幸福，至少他并不知晓，你想要放弃他。”

 

沙加缓慢的闭合了双眸。不甘心令他的小宇宙蓬勃爆发。

 

对你的爱意，从来都不是虚假的。艾欧里亚……想要逃避的自己是多么懦弱的存在。在惧怕失去你的时间里，我是如此渴望将你束缚在我的身边。

 

是爱也罢。

 

是独/占/欲也罢。

 

这份守护怎可拱手让人。

 

“赫尔墨斯，请借给我属于你的力量。”沙加面露微笑将双臂举起在空中。“我将在这里，夺回你。艾欧里亚！”

 

相互触碰所产生的巨大涌动惊扰了正收拾餐具之人，他放下手中之物，将手指紧握在大门手把之上。随着门外气息的逐渐增大，下意识的转动了手中之物。大门应声向外开启。

 

金色的光芒霎时呈现在他的眼前，被这份强光所包裹之人正身披处女座的黄金圣衣，金色的发丝随着气息飞舞而起。男人睁开的双眸紧紧盯着站立在门口之人。似乎凝视也变得珍贵起来。

 

沙加迈开脚步向着前方靠近，伸出的双臂想要触碰那个让他为之思念之人。而他所得到的，是来自于意愿深处的抗拒。

 

艾欧里亚的光速拳不偏不倚的击打在沙加的腹部，力道之大将后者击退出一段距离。

 

伴随着小宇宙的提升，红色的发丝萦绕上艾欧里亚的面庞。

 

“这个家，由我来守护，企图打扰我和塔那托斯之人，我会用这拳头肃清。”

 

 

帰り道Episode 88〔使者〕

“修普诺斯！”少女向着男人所在的方位小跑过来，洋溢而出的笑容将她的脸庞映衬的美丽。“我通过塔纳托斯创造的阶梯来到这里，竟然再次回到了这个场所。”

 

“七年了……离开这里迁往朱迪加。”修普诺斯伸出的双臂将少女整个人抱起，并将水晶球交由怀中人抱紧。

 

“潘多拉有修普诺斯的陪伴，不会感觉到寂寞。”如此说着将额头靠近后者的脸庞。温热感自彼此的身体上传递。

 

“已经结束了，我要回到属于我的场所。”

 

“修普诺斯又要回到乐园了吗？要再次留下潘多拉一人了吗？”孩子略微暗淡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失落。

 

修普诺斯将手掌心铺展开抚摸上潘多拉的发顶。“你可以和塔纳托斯一起居住在这里，更何况，这里原本便是你的家。”

 

“可是塔纳托斯并不喜欢我。”

 

“艾欧里亚一定会喜欢你的。”修普诺斯将少女放回地面，将手指轻塔在她的肩膀上。“艾欧里亚所喜爱的事物，塔纳托斯也会一并接受的。”

 

“真的吗？我可以再次住在这里吗？”

 

“我何时骗过你？潘多拉。”修普诺斯将脸庞靠近了少女的身侧，他可以真实的感受到那一抹温润的热度自少女的唇齿传达上自己的肌肤。

 

“修普诺斯要时常来看我。”

 

“一言为定。”修普诺斯将水晶球再次握入手掌，淡淡的笑意自他的唇角逐渐消散。

 

目送修普诺斯离开的少女来到沙加的面前，拉起了裙摆的两端向着眼前人行礼。“感谢你曾经救过我，我名为潘多拉。是海因斯坦堡的城主。”

 

“里亚，外面下雨了。”塔纳托斯拥紧了艾欧里亚的身体，一抹笑意绽放于唇角。

 

艾欧里亚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外面的雷鸣声正发出轰隆隆的巨响。闪电自天空霹落，遗留下一道美丽的痕迹。艾欧里亚缓慢的坐起身，塔纳托斯跟着坐起身，将一件浴衣搭上艾欧里亚的肩头。“你又要去陪潘多拉了吗？”一丝苦笑爬上问话者的脸庞。

 

艾欧里亚转身将吻落在塔纳托斯的唇齿上。“如果你不介意潘多拉和我们一起睡的话……”艾欧里亚将浴衣穿戴整齐走向房间的大门处，回过头的同时说出:“明早我可以补/偿你。无论你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潘多拉正因雷鸣与闪电害怕的睡不着。当她听到大门被人从外开启的一瞬间，立刻掀开被子扑向门口之人。“艾欧里亚，我很害怕。”

 

“有我在，你就是安全的。”艾欧里亚将孩子抱起来放回大床上，同孩子一起钻进被单中。两人面对面侧躺下来，艾欧里亚抬起的手指拨弄着潘多拉的碎发，心想明天让塔纳托斯陪自己采购些少女用品好了。

 

潘多拉的小手被握入艾欧里亚温热的手掌中，她就这样带着笑意慢慢睡去。艾欧里亚凑近的脸庞将吻/落在潘多拉的额头上。“晚安，我的天使。”

 

 

“艾欧里亚，这边。”

 

“潘多拉，不要跑的太快，会跌倒。”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那么可爱。有她在的时间里，更像是一个完整的家不是吗？塔纳托斯。”

 

“里亚……”塔纳托斯从身后牵住艾欧里亚的手指，“你希望她成为我们家庭中的一员吗？”

 

“我很喜欢她。”艾欧里亚抬起的手臂拥抱住塔纳托斯的颈项。将额头靠进后者的肩膀上。“唯有她一个人的话实在太孤单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成为她的家人。连同我幼年时代的那份遗憾一并……”

 

“我明白。”塔纳托斯回拥了艾欧里亚的身体。这份温暖是人类固有的体温，鲜活血液流动的证明。塔纳托斯将艾欧里亚的脸庞托起，让对方只能看着自己。“从今日起，潘多拉是我们的女儿。”

 

♪

 

“你的伤势并没有这么快能够痊愈。修普诺斯对你施加的是灵魂攻击，这种创伤需要同等威力的恢复力。”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你应该明白吧，赫尔墨斯。”

 

“虽然明白，但是你也应该清楚当下的形势。我们居住在潘多拉的城堡中。是因你曾经对她的善意。”赫尔墨斯将眼神看向窗外，昨夜的一场大雨似乎是一场梦，整个天空已经放晴。“与艾欧里亚住在同一屋檐下，却要忍/受他属/于另一个男人。”

 

沙加猛然站起身，眼中放射出的神色可称之为杀气。

 

“我有说错吗？如此靠近，却又如此遥远。伸手可及之处，你的思念却无法传递。”赫尔墨斯用手掌心托在下颚处，唇角洋溢而起的笑意浅淡到无法察觉。

 

沙加走出了房门来到广阔的庭院，这里的绿叶上还挂着雨水的痕迹，清新中透露着朝气。沙加将双手合十，小宇宙在他的手心中绽放。

 

——冥想。

 

跨越着时间与空间，那一袭身影在海边追逐着另一个幼小的个体。少女被拥抱起来扛上肩头，因发自内心的愉悦令他展露出一抹笑容。

 

“潘多拉，从今日起，我和塔纳托斯来做你的家人好吗？”

 

少女停止了动作，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少女抬起的双手擦拭着无法停止的水分，点头之余再次挤出一丝笑意。“艾欧里亚和塔纳托斯要做潘多拉的妈妈和爸爸吗？”

 

艾欧里亚先是一怔，而后默认了如此的理解。他拥抱了孩子的身体，轻抚上怀中人的头发。“嗯，我们是潘多拉的父母。会永远陪伴着你。”

 

沙加停止了冥想。他的双手垂落在身体的两侧。微风吹拂了他的头发，遮挡了他此刻的表情。

 

赫尔墨斯坐于喷泉池的正前方，手中的琴弦弹奏出美妙而又忧伤的曲调。

 

帰り道Episode 126〔亚特兰蒂斯篇〕

『到这里来。』

 

沙加随着小宇宙的微震辨识着方向，迈出的步伐虽被巨大的力量所抗拒却无法阻止他想要见到对方的意志。

 

水的涌动从耳边划过，轻柔的抚上他的发丝，像是什么生物在水中嘻戏的欢笑声，带着令人平静下来的舒缓音色让沙加的身体自然的坠落。

 

念珠从他的手指中脱落，向着上方漂浮而去，逐渐的消散了痕迹。

 

沙加并没有觉得呼吸困难，而是尽量保持着清醒，隐约感受着来自于周身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呼吸的声音在近距离传来，真实的触感时隐时现。

 

沙加睁开了双眼，他发现自己正在下沉，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浸泡在海底深处，依然可以正常呼吸，从口中吐出的气体在他的眼前形成泡沫状向着上方游去。

 

聚集气泡的地方正凝聚着一种力量，热烈而又热情。温暖却不会灼热。当泡沫逐渐分离开的同时一双手从后面伸出来抓住了沙加的手臂。

 

『醒一醒！沙加！』

 

沙加盯视着眼前出现的脸庞，开启的唇齿想要说出些许话语时却被水分再次夺去了自由。

 

来者立刻靠近过来，紧贴上对方的唇齿。温暖的触感令沙加再一次确定这并不是幻觉。沙加被动的接受着这个吻，伸展开的手臂轻缓的拥揽住眼前的身体。

 

被拥抱的身体有一丝抗拒，却没有过分挣扎。他依然保持了当前的姿势与沙加互换气体。同时两人的身体向着上方漂浮起来。

 

沙加率先停止了这个吻，向着对方的身体轻抚过去。被触碰的肢体带着应有的热情回应了这份心意。

 

被水中的光与影所包裹的两人面对着彼此。双手相互交握在一起，身体在这份柔光下缓慢的靠近。

 

沙加轻轻拉拽了对方的身体，让故意避开他的那张脸庞再次与自己的视线相交接。

 

手指的逐渐紧握带起了身体上的快感，由体内升腾而起的冲动是希望一直这样拥抱彼此。

 

少年将额头抬起看向处于下方的金发男人，微微扬起的唇角带起了一丝笑意。他将身体趴下，几乎贴上后者的胸膛。在无限的接近之中，那抹深情的凝望令他有所迟疑。『沙加……这便是你致命的弱点。』

 

 

#

 

“艾欧里亚大人平时最爱的场所正是这南冰洋支柱，因他凝聚着小宇宙之力，是守护者诞生的前兆。”男人走在不远处的前方，时而转身等待着艾欧里亚。

 

“是有什么惊喜要送给我吗？是你的礼物还是加隆的呢？”艾欧里亚扬起着笑意看向支柱周遭的漩涡。

 

多个漩涡逐渐汇聚于一体。强光充溢进去，将黑暗缓慢扩散。被挤压而出的暗色排入大海中，竟渲染出彩色的光晕。

 

男人安静的立于艾欧里亚的身侧，并静待着光芒的尽头。

 

“诞生的会是怎样的光景呢？艾欧里亚大人。”

 

艾欧里亚并没有回应男人，他已经清晰的看到了由漩涡的内部投射而出的影像。

 

男人稍稍倒退着，将身体压低靠近了身边人的耳畔。略带低沉的嗓音吐露着言语。“目睹恋人与另一个自己的深情，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艾欧里亚大人。”

帰り道Episode 127〔亚特兰蒂斯篇〕

“别看。”温暖的手掌覆盖上艾欧里亚的双眼，逐渐靠近的气息吐露着轻语。

 

艾欧里亚保持着被身后人蒙上双眼的姿势，微微开启的唇齿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加隆大人，这种场合并不需要您亲自……”

 

“退下。”加隆只是很轻的说出这句话，却带着极其冷酷的声线。他并没有将视线看向身旁的男人，而是将整个身体挡在艾欧里亚的眼前，逐渐松开的手掌从后者的脸庞上滑落。

 

在与身前人对视的一瞬间，加隆想好了许多种如何回答对方疑问的方法。但他并没有得到这样的机会。艾欧里亚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面对着加隆微笑。充溢着感激与善意。

 

看着如此的艾欧里亚，加隆却更加内疚。“是我的错，将你带进海底神殿，让你与沙加分离，如此却……！”加隆的话语被中断，艾欧里亚柔软的手指轻抚在他的唇上，轻缓的蠕动着。

 

“对不起，加隆。”艾欧里亚脱离开加隆的温暖从他的身前略过，他向着漩涡的方向极速靠近，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加隆转身向着入口处迈进，却被人从身后拥抱着腰身。“加隆大人！那里是卡萨所创造的世界，会直击人类的记忆深处并对灵魂造成重创。我不能让您涉险。”

 

“放开！”

 

“如果您执意要追随艾欧里亚大人踏入，就从属下的尸体上踩踏过去吧。”

 

“俄刻阿诺斯，任何伤害艾欧里亚的行为均不被允许。即便你的初衷是对我的忠诚之心。离开吧，我并不想对你出手。”加隆斩断了萦绕在周身的小宇宙，头也不回的踏进漩涡。

 

 

 

“沙加！”加隆来到两人的周身，一拳狠揍上被呼唤之人的正面，来自于筋骨的痛感伴随着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而起。

 

“不要被卡萨的幻觉迷惑！真正的艾欧里亚正在寻找你！沙加，唯有你可以带回他。虽然很不甘心。但他选择的人是你。”

 

“加隆？你没有被我的幻觉所迷惑吗？”

 

“如果说什么才是我的弱点，那么便是艾欧里亚的请求。但是，他从来不会主动麻烦我，他总是把心事藏起来，然后被我一层层剥离开，时常在想，我这样做是否等同于另一种伤害。即便是出于对他的关爱。”加隆转身面对了卡萨，看着这张与艾欧里亚一模一样的脸庞，原本的戾气竟柔和了许多。

 

加隆将手掌心摊开，位于他掌心的琉璃珠正散发出缕缕光芒。“我终究不忍心让艾欧里亚亲自解开你的真面目，虽然撒加没有将副作用告诉我，我也差不多可以猜到一些。”微微紧握的手指将琉璃珠的色彩遮挡了起来。“施加者与被施加者均会解开所有的伪装与束缚。如果让艾欧里亚来做这些事，那么他与沙加之间的羁绊将被解除，七年前的封印也将完全破解。无论是身为宙斯人间容器的事实，亦或者厄那瑞忒的离开，都将唤醒他的记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用这一生换取他的天真无邪。”

 

“太迟了，加隆，艾欧里亚已经陷入梦境。他将就此结束他的一生。永远与你分离。”

 

 

#

 

 

随着小宇宙的波动，从颈项处传出的痛感是如此真实。艾欧里亚向着深处游过去，红色的发丝在光与影之中渲染出缕缕异样的色彩。他最终停止在一片可以自由呼吸的地方，这里很安静，踩踏的同时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这空旷的场所缓慢矗立而起的建筑物是如此熟悉的场景。艾欧里亚向着前方接近，抬起的右手轻推开并没有锁的大门。这是一间看起来就很温暖的房间，陈设的家具很简单却和处女宫的风格有些相似。阳台上的植被有着沙罗双树园的清香气息。

 

“艾欧里亚，我曾承诺过你，希望有一处属于我们两人的生存之所。它不需要太大，不需要太奢华，只需要有你和我两个人在这里。”说话者从身后拥抱了艾欧里亚的身体，湿热的气息吻上颈项处。

 

“沙加……”艾欧里亚缓缓闭合的双眸挤压出些许潮湿，这些液体被身旁人轻吻着。

 

“没有人能够将我们分离，哪怕是我们自己。”

 

沉睡吧，艾欧里亚，坠落进温柔乡之中。与梦中的情人就此度过一生。这便是你的希望吗……？

 

#

 

『俄刻阿诺斯，为何提前唤醒吾？』

 

男人缓慢抬起脸庞，深金色的发丝之下隐隐显露出苍蓝之色。

 

“波塞冬，回应我的愿望吧。”